谓我心忧辞·壹
文/何小荷
第壹章 半张脸与嫁衣
庚篇
她悄悄而来并不打一声招呼
只有天上的云曾与之低声语
蚂蚁与不落叶的树深深害怕
黑夜与不停歇的雨深深折服
像黑衣的死神一样在空气里
为行将失去的温度默然潜伏
利爪就在人们的皮肤上轻刮
多少惊起皮囊上的鸡皮疙瘩
月光将她的长发束成漫漫长夜
黑色的小礼服在人间簌簌飞花
挑逗勾起女人的下巴呵气成烟
晶莹的指甲为岁月轻轻地梳头
生起以心里的伤悲取寒的炉子
暗色系的光晕从窗台落到地上
大江南北默默无声去往同一方
没有人回过头来瞧瞧最远的灯
辛篇
如同眼睛睁开着却一点点瞎去
如同耳朵恭听着却一点点聋去
如同鼻子闻嗅着却一点点齆去
如同舌头舔舐着却一点点哑去
骷髅阴兵不再从次所集结侵袭
十字架上的耶稣不会睁眼复活
心里不再住着一个无意闯入者
天上的云背后风婆婆隐匿影踪
晡时的日光就像那期待着的童话
昂起头颅去承受金色的刀光剑影
就像引颈受刃的囚徒在行刑之时
失去者和将失去者都是被阉割者
消弭着这罪恶与想象的施刑者是
那不曾停留的白色裙裾的好姑娘
什么都在轻描淡写的语气里自绝
她轻抚人们的心窝说不要离开我
壬篇
他在她的身后轻轻朝谁招手
牵引着她的藏在背后的小手
他暖暖地笑着说我不离开你
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半张脸
藏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摩挲
斜斜从瓦顶透过的金色的光
十字路上的人们缓缓的安详
就连光子也不由得暂缓脚步
在雨里昏暗的路灯里吟着诗
老是和她背道而驰的大坏蛋
在情侣们在衣袖里紧握的手
流淌着他的赤诚的粘稠血液
不落叶的树为之弯腰和落叶
不停歇的雨为之闭嘴和飘摇
他深爱着的她为之深深痛恨
他想烧掉她心里取冷的忧愁
癸篇
我几乎就要为她穿上那件嫁衣
在初冬的阳光下怎会不声不响
那次在夏初的雨渍里最后之拥
每一深秋里的光还是那么心忧
我就站在那盏桥下看着垂柳飘扬
桥已非旧时的桥柳已非旧时的柳
隐隐约约的半张脸在那似有似无
她穿着嫁衣为我一舞如皇都飞絮
那非早已掩埋在时光里的少年人
我会为之着笔写下含情脉脉的诗
却说任凭时光在试管里如何化生
石墨在画纸上留下的几乎是永恒
一阵风掀过了几页陈旧的黄历
老旧的光便化作几年风雨人情
宁被月光在某一个静夜枭我首
不愿再在无处可归的归途回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