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骑麻花餐

文/亶朴

我骑单车开工收工、再开工

注意我讲的是开收工

而不是上下班

 

我不稀罕穿统一订制的工作服

虽然我自备的工装样式十分单一

颜色十二分匮乏

 

我不用排队等一个又一个红灯

所以我几乎不会迟到

即使稍晚点也不会有人不停呼我

毕竟工号之间谁代替谁都无甚区别

 

然而,那对我却有所谓

意味着领不到这日工钱,还有就是

剥夺了午餐权利以及福利——私匿下来的两个馒头

 

我耳朵向来灵光

也有好运气

总能捕获到临时招工的讯息

 

放工后,赶赴另一个开工地点,刻不容缓

迎晚霞

走单骑

心情也美丽起来

 

顺路买个油麻花慰劳自个儿

脚下仍旧不敢松懈

嘴上却可以一雪过屠门而大嚼之耻

 

缰绳,我一手勒紧

马肚,我两腿紧夹

腾出一只手,黝—黑—

专门照料牛皮口袋裹着的油麻花

 

若不是油渍腻歪歪透着欲望烫手

险些就把它当鞭子使

照马屁股狠狠抽过去

 

“左脚我一蹬

麻花递入口里

手猛一登;

右脚我一提

麻花送进嘴中

手猛一扯”

 

整套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

马背上,我顺利进餐完毕

再下工,直奔有我老婆孩子的热炕头

 

耍会儿娃

他伏在我汗津津的跨栏背心上

渐渐迷了眼

 

我还想和妻说会儿悄悄话

她用力推开我

批评我没正经

 

无数个这样的夜晚

我都心存同样一个肯定的怀疑入梦

梦中我匍匐在上帝面前,无比虔诚

只是期待他对我讲一句

真正的男人

就是像我这样的黑汉

 

于七月/疯狂如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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